赌石
蛇皮袋口打开，石头磕磕碰碰落下来。
拿电筒一晃，伸手掂起一块，黑皮的莫西沙，沉，坠手。曹二喜欢全赌，开窗的他不要。
“一刀穷，一刀富，一刀披麻布。我劝您早抽身。”司马把烟灭了，睨他。
“放心。”曹二少不欲与他多讲，举着电筒，石头捧手里看，睁眼又闭眼。
翡翠和人是反的。外面那层皮粗粝冷漠，剖开来紫绿白黄，美得很，也美得狠。司马明白曹二少的痴迷。
曹老板叫他来带二少回去。可偏生叫曹二给绊住了，他走不脱。
全赌究竟怎么看？说不出来。老鸟也说不出来。
得靠多上手，多过眼。就好像有人能隔着电脑屏幕看出籽料皮色作假，具体问判断依据，没个确切回答。
曹二少恰巧有这么个悟性。他打牌顶烂，从前光在德扑一项就输过不少。一碰上赌石，立马活过来了。一双眼隔层砂皮，看进这翡翠的内里。
司马多疑，想他是不是也该看透了自己。又暗自好笑，他怎么能同翡翠比？高价货再不济，剖开来也有点颜色，最差也是糯，干。可他心里脏东西多了去，若化作石头，大概也是搅混凝土的料。
不过这都没关系，再陪他赌下去，司马心里乐意。
反正筹码落下之前，迷梦尚存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