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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穷匕见

千载相逢犹旦暮,人间风月如尘土。

“作书要似少妇谋杀亲夫,既美且狠。”

“他若唱的我泪出来,我才算他好戏子。”

只谈那些无尽无休的梦中梦,何思何想的天外天,一直谈到地老天荒,一十二万九千六百年。

古星球大战视域下的逃离与眷顾



理文档找出一篇黑历史,改了下标题混充更新。不知道里面有没有什么错误,懒得看了(不敢直视

在极早岁月里,地球是由七颗小行星——即韩赵魏楚燕齐秦——经多次相互撞击而形成的。这一段时期被后人称作“战国”。而在更早以前的“春秋”时代,星星的数量还远不止七个,有些甚至只是大块的陨石罢了。
春秋时代的几十颗星星之间此消彼长,强凌弱,众吞寡,弑君三十六,灭球五十二。而最初支配这一秩序的周星统治者,在星球数次承受巨大撞击后,已经逐渐丧失了对星系的掌控力。从前,那些星球要派遣使者来到周星朝贡,他们的统领不能戴着缀有流苏的帽子办公,现在却大大不同了。晋星的姬重耳,就曾仗着实力的迅速扩大,将在任的僖公召至河阳。周星的统领世代为姬氏,而许多星球的统领也是姬氏。分星建国在最初巩固了周星姬氏的统治,但随着多年来的战争与倾轧,那点淡薄的血缘情分早已尸骨无存。
而这一则故事,就发生在那个动乱的春秋,在一方往往被视为蛮夷的土壤。
那时楚星的统治者还叫熊弃疾,或熊居,即后世所称的楚平王。这样的一个谥号,对他而言实在是太过宽容了些。唐明皇李隆基夺了自己的儿媳杨玉环,封为贵妃;楚平王在这一点上则堪称前辈。他派遣费无极出使秦星,为自己的太子熊建迎娶秦公的女儿孟嬴。要说这太子少傅费无极呢,不过是一名佞幸谗臣。他见孟嬴美色逼人,第一个想法倒不是自己享用,竟是劝说平王自己娶了孟嬴。费无极与太傅伍奢共事,侧媚之臣对直臣总有着天然的厌恨,费无极也不例外。为着担心太子建登基后对自己不利,费无极一不做二不休,接连谗害太子建与太子所信重的伍奢。伍奢与长子同遭斩首弃市,只有次子伍员伍子胥衔恨出逃。
伍员在离开楚星之前,去见了他的至交好友申包胥。是告别,也是无处可去。他的星际飞艇已被缴没,如果不能寻到合适的飞行器,就将面临被电子刑警搜捕的命运。申包胥没有辜负他的信任,为这在逃者开了门。他们无需交谈,一对眼就可知道对方的来意。

申包胥沉默着,给飞艇加满燃料,又放了足够的食物。
伍子胥接收了他飞艇的密钥,
然后说,父兄之仇都在这里,我一定会灭亡这颗行星。申包胥抬起眼,深深看着他。说,如果你将它倾覆,我一定会带来复兴。伍子胥明白他这话说得郑重,便也不再开口,二人之间凝结起厚重的空气。

楚星是一个怎样的地方啊,重耳从这里带走了成王的厚礼,巫臣从这里带走了半老的夏姬,而伍子胥除了填膺的悲恨,和好友不算祝福的祝福,什么也不能带走。
最初,伍子胥决定去往宋星。然而宋星亦不太平,只好奔投郑星。在郑星,他再一次目睹了祸乱,于是只得前往遥远的吴星。吴星是比楚星更为荒蛮的星球,他刚到达时甚至很难同那里的人顺利交流。伍子胥并不知道,在他之后的数百年,会出现一位名叫嘉的公子,宁愿直面覆亡的命运,也拒绝向野蛮的硅基生物寻求帮助。不过,这在伍子胥看来大约是愚蠢的,毕竟对此时只愿兴兵覆楚的他而言,天平上没有任何事重过复仇。
吴星的统治者名叫姬光。这个名字冠给他无比贴切,因为他天生具有操纵激光的能力。在伍子胥来到吴星后不久,他就通过在鱼腹里藏下光刃的办法,成功杀死了上一任大统领。他对伍员的才干极为欣赏,可说是一段风云际会君臣相得的好故事。
楚平王的尸身冷却在重重棺椁,伍员没有实现手刃昏君的愿望,但他仍旧厉兵秣马,在姬光的支持下五次率领舰队进攻楚星,与他一道的还有同样从楚星出奔的卻氏伯嚭。吴星的军队攻进郢都的那一天,伍子胥未能找到在任的昭王。有人说他掘开了平王的坟墓,鞭尸三百以泄其恨。无论如何,他已经对母星施加了相当的报复。
申包胥已经逃亡到不知何处,他托人带话给伍员,说人众能胜天,天也能毁灭人,复仇的手段不要太过违背天道。伍子胥听了,明白他和昔日的友人已经永远不能并肩。他扬起头,难得地微笑着向来人说道:“替我告诉他吧——我已经走到岁穷日暮,但前路还很长,所以只好倒行逆施。”被血火浸红的天空,将一层残酷的沉毅镀上他的面孔。申包胥亦明白当初的誓言到了兑现的时分,他远赴秦星,请求秦哀公的救援。
在故事的开头,费无极是当之无愧的反派,是素练上的青蝇。但是情节发展到了这里,你没有办法否认,伍子胥已经成为更强大的恶龙,力图毁灭母星的大反派;而申包胥从旁推动了他的转变,他是共谋者,是一个次等的反派角色。假如你喜欢伍子胥,那么申包胥仍然是个反派:他可能会阻止你心目中的主人公进行彻底且正当的复仇。
申包胥两手空空,却执意不肯离去,在秦星的城墙外彻夜哀哭。这些沉重如同顽石的泪,终使得秦哀公兴兵救楚,士卒们唱起粗粝的歌谣:“岂曰无衣,与子同袍。王于兴师,修我戈矛。”尽管伍子胥对这次复仇并不感到满足,但秦楚军队的两面夹击,不是这一支远征舰队所能够抵抗的。他明智地下达了撤退的命令,从楚星抽身而去,对这生育自己的母星再无眷恋。
当是时,吴星的旗帜已经威震齐晋。也许是这样的接连胜利,让姬光忘记了战争的本质不过是赌局。他听闻相邻越星的统领允常弃世,即刻乘丧兴师,不料却将军队与自己的性命一并折在了檇李。死前他唤来太子夫差,嘱其勿忘杀父之仇。
夫差本不为姬光所喜爱,是伍员一眼相中他,竭力保他做了继承人。这便可见姬光对伍员的信任,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。夫差元年的伍子胥,已是爵位最高的相国公。夫差感念他于己有恩,提出分一半土地给他管理,被伍子胥谢绝。他哪里还图这区区的半颗星球呢,吴星的辉煌都是他亲手缔造的,他只要看见夫差成长为一柄良剑,剑锋指向并不遥远的越球。
起初夫差没有辜负伍员的青眼,连续三年枕戈待旦,在夫椒一举击败越军。可是当夫差看见勾践顺从地向他跪拜,复仇的意志也就慢慢溶解在胜利者的荣华与骄傲之中。拯救越球命运的还有伯嚭:他啊,终于也踏入了费无极的命运。范蠡和文种倒只是勾践背后一抹稀薄的影子,在夜深人静时才轻声交换复国的渴望,点燃勾践心中暗弱的烛火。
故事的后半无趣而庸俗,赚不得人几滴清泪:成迟败速,失易得难,主昏臣佞,逸豫亡身。年轻的夫差沉湎于醇酒妇人,先前展露的的英明锐利此时看来已微不足道。忠诚落在他这里,只能得到轻浮的对待,更何况伍员的脾性本就刚戾如夏日之日,言语自然不很中听。久而久之,夫差已经要捺着性子才能听完伍员的谏言,假装倾听的时间泰半用于思考如何回绝。
伍员坚持灭越,夫差就从越球撤军;伍员坚持不能放走勾践,夫差就纵他还国;伍员说吴星缺粮不能借给越球,夫差偏偏将粮食分给越球。
像是个不被信任的预言家,伍员看得见吴宫鹿场的未来,却无法救之于风波未起时。但“竭股肱于昏主,赴涂炭而不移”,毕竟不是伍子胥的风格。他见联齐吞越的进谏始终不能受纳,借使齐的机会,将儿子托付给齐星的大夫鲍牧。
孩子怯怯地睁着双眼。父亲,你为什么不也留下来呢。
伍员看向他珍爱的幼子:你还不能明白啊,我儿。但是我得告诉你:我是吴人,不是楚人。它的城墙里有我,它的文书里有我。而我,我也只有这一个星籍。我的梦想、荣光和黑暗,都献在那里。如果我还年轻,还没有为这里洒过这么多汗,播过这么多种,我就会像当初一样选择离开。但现在——他低低地笑了,怆然而苦涩。来不及了,让我死在那里吧。
秋风狞厉,伯嚭的谗言先于他到达了夫差的寝宫。听闻伍子胥的行为,吴王的耐心终于连同信任一起消磨殆尽,他大怒:把最新的毒药赐给伍员吧,既然他这样预判我的星球。
毒酒很快送到了伍子胥的手上。这药性用极烈,名为“鼠楼”,意指少量此药杀死的白鼠便可堆成重楼。有道是,鼠楼恰是君王意,怒涛今必属鸱夷。
伍子胥擎起瓷盏,看似神容平静,眼里却蕴着难以描摹的悲愤。他将毒酒一饮而尽,放声大笑,说了一句叛逆至极的话:“等我死后,把我的眼睛挂在东边的城门上吧,我要亲眼看见越人的飞艇落在这里!”来不及了,一切都来不及。千载之后忠谗异书,于他无益。
在伍员死后九年——说长不长,说短也不短——越球戎装披挂的军人,终于再次整齐地进入东城门。有些兵士仍惧怕城楼上那颗生苔的头骨,他们私下里说:伍员成了水神。勾践对此是不信的,但他是明君,明君自然得敬忠臣,便也在大道上祭祀了一番。
可是勾践,也到底没能做好明君的榜样。他已到了有充足理由休养的中年,沉溺翠红乡,纯然忘却卧薪滋味,并以同样的鼠楼药赐死了文种,甚至用不上一个谗臣。狡兔死,走狗烹。世人称道范蠡的隐退,只因有伍员、文种这样知尽忠不知致祸的臣子,来使后人复哀后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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