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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穷匕见

千载相逢犹旦暮,人间风月如尘土。

“作书要似少妇谋杀亲夫,既美且狠。”

“他若唱的我泪出来,我才算他好戏子。”

只谈那些无尽无休的梦中梦,何思何想的天外天,一直谈到地老天荒,一十二万九千六百年。

隔山海


他不幸生在江左,又不幸地深爱江左。更不幸的是,他是陆伯言的儿子,并同样位居亢满。
羊祜呢,多少比他幸运那么一些。
人生不如意恒十之七八。陆抗很想告诉他,你呢,你只是自觉不能在生年灭吴,而我却须得接受必至的灭亡。
所以羊祜温柔得游刃有余,他却要在孙皓的责问下显出支绌。
——也就是这种游刃有余,才教羊祜敢来见他。
彼时已经入夜,帐里一灯如豆,看不清对方的面容,只能瞧见鬓角星点的雪意。他们默契地没有提及国事和将来,只说了药和酒,诗书和过去。陆抗还说了他的几个儿子,羊祜安静地听,偶尔发几句问。
时人将他们比作华元、子反,却不知道他们也曾像华元、子反那样见过一面。不过陆抗觉得这个比附很好笑:假如羊祜会像华元一样,因为分羊汤不均而被手下送至敌营,他哪里还需这样为荆州的防务费神。
他有时候会讨厌羊祜的谦和风度,宁可他行事不那么磊落,也好免去自己为难。
可是羊祜到底是羊祜,就像他也从来是陆抗。他们都守持风度胜过存留温度。所以他送他离开,没有惊动任何人。所以下一次,他们还是互相递送礼物和书信。所以他们从彼此闻名的那一刻起,就被无形的遗憾和悲哀所捆缚。
或者其实,他们对彼此的了解也并不多,只是活在从对岸传来的书信和消息里,活在寂寞而莽撞的想象里。
他们从来都是无关的,那么残酷的无关。
吴地的水软山温,羊祜终没有见到,而陆抗也从未登上那座岘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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